田修元胸怀大志,一生志向便是扶明主,匡社稷,无法在朝为官,无疑是对他人生的扼杀,然而田修元并不像把内心这悲痛在白玉面前表露,自己作为一个棋子,白玉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实不忍再让白玉愧疚,再说了,当初这条路,也是他自己选的。
田修元自诩目光如炬,心明如镜,但对白玉的来历,他却看不清,只是觉得白玉是个很真诚、很仁善、很有势力、很复杂的人。然而仅仅是白玉的真诚与仁善,让他抛开了对白玉种种的顾忌与戒备,推心置腹地把他当做好朋友。同时也正是因为白玉的仁善,让田修元不禁替他担忧。
“今晚,她应该也会来吧。”田修元说着取出怀里的一封密信,在月光中抖落,扫过一眼后,伸手扔进了火炉里,信很快在火炉中化为灰烬。当初救下曹海光的一个好处,就是他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把,譬如通风报信,然而田修元并没有逃。
终于不速之客到来了,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从院墙上跳落,而后自觉地让开一条道,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走到了最前头,冷眉怒对坐在院子中,优哉游哉挑拨炉火的田修元。
“不愧是女皇陛下,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能找到。”田修元笑道,也不起身,与欧阳毓灵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到了欧阳毓灵眼中喷薄的怒火。
欧阳毓灵走进田修元,将手中的剑架在了田修元脖子上,“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有很多,女皇陛下问的是何事?”田修元笑道。
“少装蒜,你说了吗?”欧阳毓灵逼问道,手上用力,剑在田修元脖子上划开了一道血痕,“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上,你最好识相点。”
“呵,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我逼迫于你,不想今日栽你手中。”田修元打趣道,依旧没有回答欧阳毓灵话的意思。
“说,你到底跟他说了没有。”
“我说了又怎样,不说又这样?”
“你没说,我会一剑杀了你,你要说了,我会让你碎尸万段。”
“反正都是一死,对我来说有差吗?”
“你到底说不说?”
“哈哈哈!”田修元忽然狂声大笑。
“你笑什么?”
“我想你堂堂女皇,居然会这么在意自己在一个男子心中的形象,以至于违背诺言,杀人灭口。女皇陛下,您不觉得这样做有失身份吗?”
“放肆!” 欧阳毓灵大怒高抬一脚将田修元踢倒在地,她快步上前,狠狠揪起田修元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说了没?”
“女皇陛下,你既然这么在意白玉对你的看法,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他,看看他怎么看待你弑兄杀弟的残忍无情行径,又怎么看待你□□冷刚的寡廉鲜耻之举。”
“你住口!”欧阳毓灵这下彻底怒了,脸黑布挡不到的地方青筋凸显,她拔剑刺去。
“哐”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个石头,击中了欧阳毓灵的剑,欧阳毓灵旋身躲过,而身后的黑衣人听得动静也纷纷围了上来,将欧阳毓灵护在中间。
“田兄!”墙头处一黑影跳落,护在田修元身前,“你没事吧。”
“没事!”田修元踉跄地爬起来,躲在白玉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皇甫瑾瑜冷声问道。
“白玉!”欧阳毓灵看得来人,内心惊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欧阳毓灵心里暗叫不好,开始明白了,田修元刚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候救援,她现在真后悔刚才没有迅速一剑解决了田修元。欧阳毓灵正想命令撤退,却不知田修元在白玉耳边说了什么,竟让平时温和不?*巳说陌子瘢跃入人群中朝她攻了过来,他招招凌厉,欧阳毓灵只得一边奋力抵挡,一边防止自己的黑巾被扯落;
“主子!”黑衣人中有人大呼一声,提起大刀,迅速支援欧阳毓灵,听声音,田修元猜得出来人是冷刚。冷刚见得白玉,早就摩拳擦掌,此刻为了主子安危,更是挥着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去,他刀法浑厚凌厉,没几招便把白玉和欧阳毓灵分开了,离开了白玉攻势的欧阳毓灵迅速被几个黑衣人紧紧护住,趁得白玉与冷刚酣战的空隙,欧阳毓灵朝旁边一个黑衣人使了眼色,于是黑衣人会意,拔刀向田修元砍去。
“田兄!”白玉暗叫不好,用力一掌将冷刚震开后,飞速挡到了田修元面前,将砍向他的黑衣人打飞。
“放箭!”冷刚指着院子角落的两人,向黑衣人命令道,黑衣人于是齐刷刷拿出身上弯弓,迅速引箭拉弓瞄准。几箭过去,都被白玉劈下了,于是黑衣人的箭也射得愈来愈密集了,欧阳毓灵的心也越来越揪紧了,乱箭无眼,如果伤了白玉怎么办?终于,她忍不住喊出了一声:“住手!”
好熟悉的声音,皇甫瑾瑜一阵蹙眉,趁着黑衣人放下弓箭,调整攻势的空隙,他飞身过去,掌风一出,欧阳毓灵脸上黑巾飘扬落地,露出一张花容失色的脸。
“是你!”皇甫瑾瑜惊愕万分,急忙收了攻势,却不妨旁边的冷刚一掌袭来,正中皇甫瑾瑜左肩,猝不及防的攻势,让他不由得踉跄往后倒,单膝跪地,右手撑地。
“白玉!”
“小玉!”
欧阳毓灵和田修元同时大声呼出,一起跑向皇甫瑾瑜,只不过在快到皇甫瑾瑜跟前时,田修元停下来了,将机会让给了欧阳毓灵。
皇甫瑾瑜觉得胸口一阵堵塞,倒不是因为中了冷刚一掌,而是为何,灵儿她要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