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元正同意,顾烁也很高兴:“好,出城往东五十里便是殷八师驻扎的营地,元正兄到时候直接去找我就好。”
在顾烁和林元正之后把酒言欢的时候,林元正身后一名男子吃喝完毕却没找小二结帐,而是将钱放在桌上就起身走了。顾烁余光看见那人的身影,感觉有些眼熟。但这小城人口不大,也许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因此顾烁并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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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烈皱着眉向三弟确认:“你确定你听到他说了自己是银面师长?”
三弟信誓旦旦:“千真万确,六弟不是说了那人会法术吗?他亲口对四弟说了他是修士、是银面师长。”
鹰钩鼻思索一下,对塔烈说道:“大哥,你说犬戎那边愿意花多少钱买这个消息?”
塔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消息?”
鹰钩鼻j,i,an笑:“当然是银面师长是修士这一条消息。殷八师正在和犬戎交战,有了这个消息犬戎就能打破银面师长战无不胜的名声,他们一定会愿意花大价钱买的。”鹰钩鼻这话让屋内其余五人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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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顾烁独自回了营地,林元正也回到了塔烈一行人的落脚点。
林元正今天高兴,所以喝得有点多。他一步一晃地走到屋外,听见屋内人交谈的声音,隐约能听到“犬戎”“银面师长”这些词汇。
林元正想,正好自己准备投奔顾烁,现在听听他们对顾烁的看法,也可以想好之后怎么开口。于是他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蹲下,隔着门板听他们谈话。
只听了一会儿林元正的背上就全是冷汗。
他没想到顾烁是修士是银面师长的消息竟已经被塔烈他们知道了。林元正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仅打算把这个消息卖给犬戎,还打算对顾烁下毒来帮助犬戎取胜。
他慌忙起身,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顾烁,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起身时脚下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就用手扶住门板维持平衡。
这动静不小,屋内传来塔烈警惕的声音:“谁在外面!”
林元正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林元正还没跑出几步,他身后的门就打开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五弟的喊声:“是四哥!他要跑!肯定是要去给那人报信!”
听见五弟的话,林元正更加努力迈步,但他毕竟是喝多了,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一木奉子敲晕了。
林元正随着后脑一阵剧痛醒来,他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背靠着墙角。房内除了他还有鹰钩鼻和老五,此刻他们在打盹。
林元正慢慢地站起身往门口挪,在他快要挪到门口时,门却开了。
刚打开门的小六和林元正打了一个照面,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林元正便朝他猛冲过来,小六一哆嗦大力地从外面关上门,这动静让鹰钩鼻和老五醒过来,他们发现林元正要跑就上前阻拦,三人便在屋内扭打起来。
小六一直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老二和老五怒不可遏地叫骂和拳脚落到人身上的声音,许久后屋内静了下来,小六推开房门发现林元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已经被二人联手打死了。小六才加入他们没多久,从没见过这场面,被吓得脸色煞白。
鹰钩鼻随意地对小六吩咐道:“等下天黑了,你把他的尸体拿出去扔掉,扔到远一点的那个林子里就好了。”
小六战战兢兢:“二哥,四哥和那人是朋友,这要是被他知道了……”
鹰钩鼻笑了:“所以才要你扔到远一点的林子,这样就算那人发现他死了,一时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犬戎现在已经从我们手里买了消息过去,要不了多久那人就死了,只要能瞒过这段时间就可以。”
小六应下了,当天夜里就带着林元正的尸体出了小屋。
但小六并没有按照鹰钩鼻说的那样将尸体随意抛在林子里,而是认真用树枝挖了个坑将林元正埋了。
小六边填土边自言自语:“林大哥,对不起……当时你冲过来把我吓到了,不然我也不会关门……林大哥你若是泉下有灵,看在小六不是故意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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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烁在营地中等了好几天,没等到林元正却等到了犬戎的大军。
探子喊着“急报”冲进顾烁军帐的时候,看见顾烁桌上有一块帛,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字,但下一刻桌上又什么都没有了,让他怀疑之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殷八师纪律严明,除非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不会有人不通报一声就闯入。顾烁严肃地问道:“何事?”
探子将自己眼花的事情抛到脑后,沉声道:“犬戎大军在驻地外四十里处扎营了,同时还在不断叫板师长……”
顾烁皱眉:“犬戎是何时探到我军驻地的?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犬戎探子的行踪吗!”没能及时掌握军情地感觉十分不好,顾烁说到后半句时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这时又有一名士兵冲进顾烁的军帐:“师长!刘百夫长听不下去犬戎对师长的叫骂,擅自领兵出击了!”
顾烁硬生生控制住心里的滔天怒火,他拿起桌边的银质面具扣在脸上,从面具下传出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全军整装,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