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抿着唇,深吸口气,正在他准备取好颜料离开工作室去画墙面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顾白两眼一亮,发现来电显示的是师兄的名字之后,又迅速的蔫了下去。
他接通了电话,拿起画笔沾水稀释颜料调整颜色:“喂?”
师兄在那边开门见山,直接说道:“顾小白,你的画有人看上了,问你心理价位是多少。”
顾白一愣,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日期:“不是还没开展吗?”
“是啊,开展之后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所以人家想截胡。”师兄说得很直白,“他就是想找你先定下来,之后展照样上,但是别人就没机会竞价了。”
这事儿说来不怎么厚道,但师兄被询问了,还是决定来问问小师弟。
他是不能代替小师弟回绝的,因为这是顾白的画。
顾白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停了。
这种操作是有的,尤其在刚刚冒头的新人艺术家中间特别常见。
因为新人没有人脉,不会愿意得罪那些有资本高价买画的老板,所以中途截胡直接买下看上的画这事儿,在富商圈子里挺正常的。
但顾白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截到他头上。
不是他骄傲,是因为谢先生之前跟他说了,他如今在外边的名气可响亮了,虽然比不上那些老艺术家,但是在这一批的新人里,绝对是顶尖的。
特别是顾白的交际圈,在外边经由他那些大学同学和谢先生有意无意的宣传,早就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
顾白他唯一差的,就是拿一些含金量高的奖项给他自己镀金。
因为他没有机会去国外那些顶尖的艺术学院进修,所以只能选择用奖项来开辟道路。
可竟然有人截他。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妙的顾白生气了。
虽然画那幅图的时候,他的确是带着方便卖出去的想法画的,所以并没有把白云飘先生和自己画进去,但是现在他不想卖了。
这可是他宝贵的回忆。
顾白想,万一哪天司先生像现在这样,彻底淡出他的生活了,他也会把如今的这些时光当做珍贵的宝物画下来。
这些回忆是无价的。
顾白鼓着脸,想到可能发生的未来,又万分失落的垂下了眼,哼唧着小声嘟哝道:“我不卖。”
“行。”师兄得到了这个利落的答复之后,又告诫了顾白几句想要他画的买家是谁当心以后被使绊子,才挂了电话。
顾白挂掉电话,气呼呼的放下手里的画笔,坐在凳子上,瞪着眼前摆得乱七八糟的调色盘和各种材料,生闷气。
就跟之前聚会的时候被人偷看短信生气时一样,这么久过去了,顾白依旧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可能是因为他打小发脾气也没有用没有人会在意的缘故——再加上他这张娃娃脸,生气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顾白生气了,通常就是憋着生闷气,憋着憋着就把事情给忘了。
司逸明紧赶慢赶回来,掐着顾白下工的时间点跑过来接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坐在工作台前边那只气鼓鼓的顾小白。
司逸明眉头一跳,转头看了一眼一切如常甚至还心情颇好的聊天打屁的另外四位,又看了看顾白:“什么事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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