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我也活不到现在这样子。
“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艾伦说着就走开了,但没走几步又折回来,将他的外套朝我兜头罩过来:“穿上,别还没怎么上班呢又要开始休病假,公司可不是开来给你疗养用的。”
艾伦那辆骚包车没一会儿就停到我面前,我却靠着路边的树动也没动,艾伦从车窗里看着我,摇摇头,推开车门大步走过来,将我犹自拿在手里的外套披到我身上,又拉开车门扶我坐进去。
我闭眼靠着,懒得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又是胃痛?”艾伦坐进来,一边帮我拉过安全带扣好,一边问我。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别他妈废话。到底哪里痛?”
“胃。家里有药。”我苦笑着说。其实哪哪都痛,骨头缝里都痛,真恨不得一头撞到玻璃上去晕了省事。
“你这都是自找的。”艾伦说。
我对他笑笑,没法反驳。
艾伦跟我上楼我也没反对,实际上连下车都是他扶我,没有他我大概还真回不了了家。电梯上升时我头晕的很,有几秒钟脑袋里干脆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就要往下倒。
还好身边还有这么个人,讨厌归讨厌,力气却不小,拦腰一把搂住我,就这么不撒手地一路弄进门。他倒是一点也不陌生的样子,径直送我进了卧室,扶我躺下后,站在床边木着脸看我。
“药在哪?”他问。
我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还有些别的药也跟胃药放在一起,便挣扎着坐起来,厚着脸皮支使艾伦去给我倒水。
我吞了药,艾伦也刚好进来,一边递给我,一边拿我床头柜上的遥控开了空调,嘴里不满地抱怨:“怎么你家比外面还冷?”
这房子本来就有些年头,朝向也不好,有太阳的时候还稍微好些,不然可真算得上阴冷。但我没力气解释这些,躺回床里头一歪,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五点不到我又醒了,脑袋很清醒,简直一扫这么多天来的阴霾。我躺了一会儿,披衣爬起来倒水喝,看到客厅里开着落地灯,艾伦赫然合衣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
他竟然没回去,我有点意外,但想想又摇头,这家伙脾气怪是怪,但心肠还不算坏,大概是担心我他才留在这里。
突然想起他那次说他等了十年,心里不免又一沉,十年自然不短,我也不是没有一点点感动,但这感动掺揉在残酷的现实里,就好比疾风骤雨下的焰火,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回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天还没亮,我只能又躺回床里,睁着眼,等待光线铺满整个房间。
艾伦已经起来了,推门进来看我,见我醒着还惊了一下,问我是不是还痛,我说没有,他显然不信,但也没说什么,又开门出去。
十几分钟后我起来了,去洗手间洗厅没有看到艾伦的人,我猜他可能是下楼买早餐,直到我差不多洗漱好,他果真提了一兜东西,站在洗手间门口看我。
“豆浆油条。本来想给你买粥,人家今天没有卖。”
“你去哪买的?”我一边拧毛巾一边问。
“小区门口。”他说,“就一个摊子,选择太少了。
“小区里边就有,在后面那栋楼。”
难得心情不错,我笑着看艾伦略显沮丧的脸,一面将毛巾晾起来。但我似乎高兴的太早,我这毛巾还没搭上去,鼻子却突然一热,血顿时像开闸的洪水泄下来。
我想收回毛巾堵鼻子,可惜力不从心,手里连毛巾都握不住,我也想叫艾伦帮我一下,但喉咙里灌了血,只来得及发出奇怪的声音,人便一头栽下去。
第四十四章,真相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带着氧气罩的样子有点怂,我伸手扯了下来。
“醒了?”耳边是艾伦平淡的声音。
我侧过头,正对上他胡子拉渣的脸和神情复杂的眼睛。
“你睡了整整一天。怎么,我才说公司不是疗养院,你还真就……”他说的急,停得也急,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有些无奈地放低声音,“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叫医生。”我忙撑着身体坐起来,讨好地对他笑,“别叫医生,我已经没事了。”
“周景辰你发现没,你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艾伦看了看我,将椅子往后推开一点,站起来,又说,“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有种秘密被窥探的不安,但还是假装平静地试图掩饰:“是你想太多。我前阵子感冒没好利索,又喝了点酒,休息不好偶尔就会这样,看着挺吓人,但真不是什么事。”
“你以为我信?”艾伦站在门口轻飘飘地问。
我突然有些生气,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扎了点滴的右手,接着一把扯下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周景辰!”艾伦厉声叫着窜回来,轻而易举扣住我右手手腕,将它抬起来,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他妈嫌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不管你事。”
我用左手推他,推不动就直接上脚,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直接跳上床来,拽着我一起倒回床里。他就这么要压不压地躺在我身上,双眼赤红地看着我。
我撇开头不看他,有气无力地笑:“陈林,我没得罪你。”
艾伦冷笑一声:“早得罪了。十年前就得罪了。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