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意早早到了,换好工作服后就在负责的区域为客人服务。
自从在酒吧暴露了行迹后, 戚时安已经掌握了他的动态,所以当他看见戚时安从餐厅大门进来时毫不意外。
但他有些意外的,是同样来用餐的路柯桐。
他有个一起长大的发小, 叫费原。费原的爸爸和他爸既是战友, 也是同事,他和爷爷就住在费原家那个院子里。而路柯桐在和费原早恋, 恋得还十分来劲,闹个别扭都像情深深雨蒙蒙一样。
“这里点单。”
戚时安开始找事儿, 沈多意只好拿着餐单过去,他公事公办地做着菜品介绍, 目光低垂不看对方一眼。但余光能瞥见隔壁桌,隔壁桌的路柯桐快把头伸过来了。
“我要白杏熏火腿、花菜芝士饼、鸡腿炒饭、塔可酿青椒、低温牛排、玛德琳蛋糕和森林冰淇淋。”戚时安点了一串,点完还想再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结果被抽走了餐单。
沈多意说:“够多了。”他有时候带饭, 就啃俩包子,幸亏是西餐,不然这人得点满汉全席。戚时安趁对方还没来得及走,问:“等会儿下班有时间吗?”
沈多意答:“没有。”
“真的吗?一点点时间就好,我们聊聊。”戚时安语气格外温柔。
沈多意纹丝不动:“一点点都没有。”
他十分无语, 这人像转了性一样,装得斯文又儒雅,是硬的不行要来软的吗?沈多意没管那么多,只继续专心工作。
后来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下班后又被堵在了国宾的一楼大厅。戚时安挂着笑脸,却蛮横地挡着去路,说:“我在等你。”
沈多意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结果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路柯桐,他立刻走到对方面前,准备和路柯桐作伴离开。
小时候他妈妈教过,放学回家要和同学一起走,安全。
谁知戚时安一次拦截了俩:“这是你的朋友吗?”
沈多意咽了咽口水,然后大胆地牵住了路柯桐的手:“你说呢。”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路柯桐的汗,手心相贴湿漉漉的,他扭头冲路柯桐笑,“我们走吧。”
他俩走出了国宾大楼,戚时安没再追。
路柯桐也因此无偿假装了一回沈多意的男朋友。
就是这样一件旧事,然而沈多意到家才想起,因为他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多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
在中央街分手的时候,戚时安开着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白色尾烟,不知道的以为他气冒烟了。
戚时安还不至于气冒烟,只是突然想起有些五雷轰顶。其实看着沈多意迷茫的呆愣样儿,就知道所谓的“男朋友”压根儿不真实,或者早已成过去式。
但他想听听沈多意会怎样解释。
会不会哄他两句?
他承认重点是想被哄两句。
沈多意正仰在飘窗上,并且已经拿起了手机,凌晨一点太晚了,他决定发信息:“最近忙吗?明天休息来我家玩儿吧。”
谁知对方还没睡,立刻回复道:“那我得吃你做的西红柿炝锅面!”
沈多意已经和曾经的“小男朋友”聊上明天的菜谱了,戚时安还在翻来覆去地等一通解释电话,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便主动打了过去。
玻璃窗上映着沈多意的侧脸和亮起的手机屏幕,指尖按下接通,沈多意把手机放在耳边。里面鸦默雀静,没有一点声音,稍作思索就知道对方在等他先开口。
他彻底仰倒看着外面的夜景,浑身放松,语调也绵软无力:“戚先生,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戚时安仍不吭声。
沈多意又说了一句:“不过明天周末可以多睡一会儿。”
戚时安仿佛死了。
沈多意还有耐心:“二十一世纪谁没谈过个男朋友啊。”
戚时安呼吸声变重,估计终于气冒烟了。
“可是我没有。”沈多意捅完刀子给包扎,轻轻说道,“那次是假装的,我没有。”
时间滴答而过,戚时安沉声说:“你会有的,而且还很帅。”
沈多意立即挂了电话,他还是嫩了点儿,脸皮不能与之相较。很帅……很帅有什么用,别几天就让他赔十几万比较实际。
一个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一个恼羞成怒地捂上了薄被。
沈多意换新工作以来一直很忙,和其他朋友的联系也都没那么频繁了,但好朋友之间是有磁场在的,即使很久不见,见了还是能张嘴就开始抬杠。
周末一早,平日里安静的公寓因路柯桐一己之力变得热闹,不算宽敞的厨房更是锅碗瓢盆声响不断。沈多意系着那条闹心的围裙剥西红柿皮,顺便听对方指点江山。
“你们小区好高档啊,一进来那么大个湖,但我一想公摊面积同时也大,心里就平衡了。”
“费原出差了,不然我俩一块儿来,但是我昨晚琢磨了一下,你好像压根儿就没邀请他,估计只是单纯想我。”
“等会儿,不会只有炝锅面吧?爷爷呢?”
同样都是一张口,路柯桐上下嘴唇一碰就能秃噜出两千字,沈多意在这期间剥完了西红柿皮,说:“你光看见那么大个湖,没看见爷爷在湖边钓鱼啊?”
路柯桐切下半拉生吃:“湖边围了一圈老头钓鱼,要是十几个大帅哥在你眼前一晃而过,你能立刻找出哪个是我吗?”
“能,嘴张着的就是你。”沈多意仰着头切葱,边切边乐,“你昨天怎么那么晚才睡?”
“我忙